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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谷的故事[原创长篇小说]
一百零六
方凌见到小货车真的就停在王伟光门口，不由得暗暗感激马笑笑。他说：“笑笑，谢谢你，真心地谢谢你。”
马笑笑一耸鼻子说：“别，你忽然这样客气到让我觉得很虚伪，不真实，因为我已经受惯了你那爱理不理的样子了。”
方凌说：“我什么时候对你爱理不理呢？还不都是你一贯飞扬跋扈的态度招惹的？”
马笑笑踢了方凌一脚，怒道：“我什么时候飞扬跋扈了？其实我很温柔的，你以为就那个夏小雨知道温柔？温柔谁不会。”
方凌说：“好好好，算你温柔，我不和你争。”一边说一边就要上车。”
马笑笑却一把拉住了他，说：“不要上，把话说清楚了先，什么叫算我温柔？”
方凌说：“算你温柔就是说你不温柔，不但不温柔，而且还非常粗野，粗野得让人难以忍受！”
马笑笑气得脸都红了，说：“去你的，我既然这么粗野，你何必坐我找来的车？”
方凌说：“不坐就不坐。”说罢，回头就到王伟光院子里推自行车。笑笑一看，赶忙跟了进去。把住自行车车把问道：“果然要凭着汽车不坐自己骑自行车去接夏小雨？”
方凌说：“你的车，你既然不让坐，我敢坐吗？”
马笑笑说：“谁不让坐了？”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当着王伟光、肖寒和牛娟的面说话就不能顺着我点？这样我面子上也好看。好了，别生气了，快上车咱们走吧。”
方凌说：“其实我也没有生气，我知道你肯定会进来央求我。”
马笑笑又踢了方凌一脚，喝道：“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凡事喜欢刁钻古怪，快上车吧。”
等方凌和马笑笑上了车，肖寒突然说：“我也要去！”
马笑笑说：“好啊，要去上来啊。这个驾驶室可以坐四五个人呢。”
肖寒看了看王伟光，又看了看牛娟，那眼神带着企求的神情。王伟光说：“你还是不要去了，别看现在驾驶室还宽敞，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多了夏小雨和她父亲，到时候会很挤的。”
牛娟也说：“对，我也不同意你去，我们在家里等夏小雨回来。”
肖寒见王伟光和牛娟都不同意，就笑了笑说：“那我不去了，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小货车上路以后开得很快，马笑笑和方凌坐在后坐上。马笑笑一路上老是在审问方凌这几天是怎样思念夏小雨的。方凌也没有对她说谎，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了马笑笑。马笑笑又问道：“方凌，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会这样焦急，这样思念我吗？”
方凌不假思索地说：“当然。”
马笑笑看着方凌的眼睛，郑重地说：“你不要回答的这么快嘛！我要求你说实话。你先在心里好好想一下，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方凌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看着马笑笑的眼睛说：“会的，假如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很焦急，很挂念的。”
马笑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不但把方凌吓了一跳，连司机都很吃惊地回过头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两人。马笑笑擦了一把泪水呵斥道：“不许看！”
司机吓了一跳，赶忙转回头去安心开车。方凌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
马笑笑说：“我感动啊！因为我刚才从你的神情上看出你说的都是实话。昨天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是个军官，在部队当个小排长。我本来是准备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的，因为我拿不定注意。现在我决定了，我不会嫁给那个小排长的。”
“为什么啊？”方凌问道。
马笑笑说：“因为你还这样在乎我，我说不定还有机会，所以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的初恋。”
方凌在心里暗自叫苦，心想完了完了，这个笑笑简直是走火入魔了。唉，这个任性的痴心的家伙，都是我方凌对不起你！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说：“笑笑，我们之间就是好朋友那样的感情，你可不能因为这样就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那样我会一辈子感到内疚的。”
马笑笑一瞪眼说：“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内疚。因为这样你就会经常想起我来。”
方凌苦涩地笑了笑，无言以对，心中感慨万千。
不一会汽车就开到了县城，他们直奔夏小雨住院的那家县人民医院。下了汽车，方凌就往病房里跑，马笑笑在后边大声喊：“等等我。”
方凌也顾不得马笑笑了，一口气跑上三楼，直奔夏小雨的病房。推开门一看，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士在那里收拾被褥。方凌急切地问道：“护士，在这里住院的那个小姑娘呢？”
护士冲方凌笑笑说：“走了，走了有一会了。”
方凌说：“她怎么走的？”
护士说：“还能怎么走的？就是一步一步走的呗。”
方凌说：“我的意思是……她一个人走的吗？”
护士说：“是两个公安带着她一起走的。”
方凌问：“她走的时候公安还给她戴着手铐吗？”
护士说：“没有，她来的时候是戴着手铐的，走的时候没有戴，那两个公安同志好像对她还很客气。”
方凌说：“那好，谢谢护士了。”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遇到刚刚气喘吁吁赶过来的马笑笑。方凌说：“小雨已经回公安局了，我们到公安局去吧。”说着又要跑。
马笑笑一把拉住了他，说：“跑什么？陪着我慢慢走。”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公安局刑警科，刑警科里的同志说你们来晚了一步，夏小雨和她父亲刚刚被局里派车送回去了。方凌问道：“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回说：“刚刚走。”
方凌说：“那我们马上追赶，说不定还能赶上。”
马笑笑说：“算了吧，咱们的车怎么能有人家公安的车快呢？”
往回走的路上，方凌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看到夏小雨。其实司机已经把车开得够快了，但是方凌在心里还一直觉得车走得太慢了。当汽车接近桃花谷的时候，方凌远远看到村口上伫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午的阳光照着她，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方凌看着看着，突然激动地说：“那是夏小雨，是夏小雨！”
马笑笑一撇嘴说：“离的这么远，鼻子眉毛都分不清，你怎么知道是夏小雨呢？”
方凌没有顾得上回答马笑笑的话，对司机说：“大哥，停车，停车！”
司机立刻把车停了下来，方凌推开车门就下去了。他一边大声叫着：“小雨，我的小雨！”一边就往前飞跑。那个娇小的身影也开始欢呼着朝方凌跑来，她张着双臂，一对长长的发辫拖在身后，活脱脱就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燕子。那不是夏小雨又是谁呢？两人很快地就跑到了一起，夏小雨叫了一声：“方凌哥哥”，就扑在方凌的怀里，双臂牢牢地搂住了方凌的腰，轻轻地抽泣起来。方凌轻轻地拍着夏小雨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再也没事了。”
马笑笑在车里透过玻璃远远地看着方凌和夏小雨相会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眼泪也慢慢的流了出来。她擦了一把泪水，对司机说：“掉头，我们回去。”
司机问道：“不用和他们说声再见吗？”
马笑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这点起码的常识你都不懂吗？”
司机被马笑笑这样训斥心里很不高兴，心想你一个黄毛丫头算什么领导？但是想归想，到底不敢得罪马笑笑。他一踩油门，慢慢掉过头来，汽车飞驰电掣般的往回开去。方凌一扭头发现汽车开走了，心中就明白了，知道马笑笑在嫉妒自己这样公开地和夏小雨亲热。他叹了一口气，说：“小雨，其实遇到事情才知道马笑笑是一个好人。上一次我能在医院里看见你，她帮了很大的忙。”
夏小雨点点头说：“方凌哥哥，我知道的。”
方凌牵着她的手说：“上一次我在小梁山里给你过生日，半路上被这件事情打断了，这太遗憾了，我想给你补上。”
夏小雨说：“方凌哥哥，就算只过了半个生日，我也太幸福太幸福了！前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我好好想了想，尽管这一年来我受到了一些磨难，但是我仍然是幸福的。我幸福是因为我遇到了你！我一个庄户女孩如果不是因为你，哪知道世界上爱情是这样重要啊？哪知道世界上最美的女神是维纳斯啊？哪知道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跪在地上向一个小女孩求婚啊？你给我爱情，给我幸福，把我带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方凌哥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方凌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我拥有一个象水晶一样玲珑剔透的美丽的姑娘，因为你的温柔每天都在我的心头流过，让我感到温馨和快乐。因为你的美丽每天都在我的心房中走过，让我感到满足和自豪。小雨，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啊！因为拥有你，我才觉得这个世界丰富多彩，因为失去你，我就觉得简直到了世界的末日。小雨，答应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夏小雨的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花，她脉脉含情地看着方凌，使劲地点着头。
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手牵手地往村里走去。许多人都用羡慕或者是惊讶的眼光看着他们。因为在那时侯的农村里，一男一女这样公开牵着手走路，还是很开放的行动。假如是平常，夏小雨早就羞臊万分了。但是今天的她心中只有方凌一个人，全然忘记了一路上他们的行为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两人进了村，肖寒和牛娟站在街头上迎接他们。肖寒说：“方凌，我们已经见过夏小雨了，可怜你跑了这么远反而没有接着。”
方凌说：“这叫好事多磨。唉。饿了，肖寒嫂子，是不是弄点饭给我掂掂肚子啊？”
肖寒微笑着没有说话，牛娟说：“还用你张口要吗？我和肖寒已经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回家去吧。”
回到王伟光家，一进街门就可以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还可以听到炒菜的声音。又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王伟光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炒菜。方凌笑着说：“王支书，我好感动，没想到你居然亲自下厨房炒菜招待我。”
王伟光说：“你是其次的，主要还是为了给小雨压惊的。好了，你们都上炕等着吧。”
方凌、夏小雨、牛娟都上了炕，肖寒则把小饭桌搬到炕上，泡了茶，也上炕坐好了。牛娟说：“小雨，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小雨说：“已经没有事了，也不怎么痛了。”说着就低下头，让牛娟看。牛娟轻轻扒开夏小雨的头发，见伤口都已经开始封合了，只是边沿部分还有些红肿，就说：“你这个小家伙，平常文静的象一滴水，怎么突然间性子就那么烈了呢？”
这时候王伟光正在把炒好的菜往上面端，接着牛娟的话说：“一滴水是很文静的，可是一滴水一滴水积聚多了，就是一湾水。一湾水要是一下子冲出来，那就是很惊人的。”
肖寒微笑着看着丈夫，说：“你看你今天说的话还很有哲理啊。”
王伟光说：“我这不是每天和你们这帮文化人一起，自己也慢慢变得文绉绉了吗？”
王伟光炒了四个家常菜。王伟光和方凌喝白酒，肖寒和牛娟喝红酒，夏小雨因为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就以茶带酒。一边喝着酒，大家就问了一些夏小雨在公安局的情况。夏小雨说那天警车直接把她拉到了医院，那两个监护她的女警察没有怎么难为她。说着说着又说到王有财身上。王伟光说：“没想到这个家伙到了末了竟然弄出人命案子来了。”
牛娟说：“活该，这就叫多行不义自毙。”
王伟光说：“唉，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不想看到他最终这个样子。”
夏小雨惊讶地问道：“怎么，王有财弄出人命来了？”
牛娟说：“可不，打伤一个，还杀了一个。咱村的冯小妮被他用猎枪打伤了，孙家庄的孙大年被他打死了。”
夏小雨问道：“小妮嫂子被他打伤了？重不重啊？”
王伟光说：“小妮跟他夺猎枪时，王有财手里的枪失火了。其实王有财本意并不想伤害冯小妮。公安勘察现场后说，他的枪口是对着地面响的，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了，冯小妮腿部被许多辐射的铁沙子打中了。冯小妮没事，过个半月十天的就出院了。到是孙大年胸口上实实在在挨了王有财一枪，胸口被打了个大窟窿，当场就一命呜呼了。赌钱的人啊，居然连老婆都可以作赌注，这真是自……自什么来的？”
肖寒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王伟光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看来我的文化还是不到家啊。”
方凌说：“唉，这个王有财逃到小梁山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捉到他。要是让他漏了网，那可是一颗定时炸弹。”
王伟光说：“放心吧，这回他是插翅难逃了。公社抽调了二十五个村的一千多名民兵把小梁山团团围住了。今天下午听说还要来一批武警，还要来警犬。上级打算先围一夜，明天早晨开始全体动员搜山捉王有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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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1-21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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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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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30 14:56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