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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谷的故事[原创长篇小说]
一百十八、
第二天，肖寒强打精神在二虎、三虎、四虎的集体婚礼上给他们宣读证婚词。宣读完毕后，连喜酒也没喝，就独自离开了。
婚礼上出现了感人的一幕。主持人按照礼数让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接着就宣布：“婚礼进行第二项，新郎新娘拜高堂，请高堂就坐！”
大虎弟兄们自小就没了父母，哪有高堂啊？大家都在心里暗暗指责主持人事先不好好与喜主沟通，结果闹出这么一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大虎说：“这一项免……免了……”
主持人尴尬地笑笑说：“好，这项免了，我们继续往下进行。”
但是二虎却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他说：“这一项不能免，我们有高堂。”
大家一愣，心想你们的高堂在哪里啊？总不能随便拉出一个本家长辈来就算高堂吧？只见二虎过去拉起冯小妮的手说：“嫂子，你请上座。”
冯小妮一愣，说：“二弟，你闹什么？我怎么能算高堂？”
二虎大声说：“乡亲们，今天是我和我三弟、四弟的大喜日子，我有话对乡亲们说。我们弟兄四个父母去世得早，剩下我们一群孩子相依为命，我们一家四条光棍，不会料理生活，吃不好，穿不好，没人正眼看我们。我嫂子来了之后，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人操心，让我们吃得好，穿得好，带着我们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创业致富，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现如今，盖楼房，娶媳妇，都是嫂子的功劳。我们的日子过好了，嫂子也老了。依我说，老嫂比母，我嫂子的功劳比我父母的功劳还要大。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们就要给嫂子行大礼，感谢嫂子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和劳碌。”说到这里，二虎情不自禁的落泪了。
大虎、三虎、四虎也都哭了。
二虎把冯小妮按在椅子上，说：“嫂子，你好好坐着，受我们一拜。”
冯小妮心想，这么多年的辛苦没白受，这帮弟兄有良心。只见二虎把三虎、四虎拉到自己身边，三人一起跪了下来，齐声说：“嫂子，我们弟兄感谢你多少年来的辛苦，给你行大礼了！”接着，三个小伙子一齐给冯小妮叩了一个头，磕的地面咚咚响。
磕完头之后，他们各自领着自己的新娘，又给冯小妮鞠了一个躬。
这场面，让冯小妮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在场的乡亲们也有许多人流泪了。
当天夜里，往日喧闹的家里只剩下了冯小妮和大虎，二虎他们的洞房在新楼里。冯小妮把墙上画着的四只老虎的标志以及那些红旗、地雷什么的用纸全部贴住了。
大虎问道：“以后不……不比赛了？”
冯小妮说：“他们都结婚了，有各自的媳妇管理，我就不操这份心了。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在我身边围着，闹闹嚷嚷让人烦了，清净了！”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和惆怅。
王卫光喝完喜酒回家之后，牛娟告诉他，说肖寒走了，临走的时候眼圈红红的，问怎么回事？
王卫光跟牛娟说了昨天晚上他跟肖寒的谈话内容，牛娟生气地说：“王卫光，肖寒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你不跟她提出离婚，她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王卫光说：“肖寒是个好人，这我知道。我也自我检讨过，其实在我们最好的那几年，我对她的爱也不够坚定，我深感羞愧。”
牛娟说：“是不是因为马书记？”
王卫光一愣：“你怎么知道？难道肖寒告诉过你吗？”
“这种事情肖寒会对我说？你是不是见肖寒平时傻乎乎的，就认为她没心没肺？”牛娟说，“其实肖寒冰雪聪明，不过她不愿意显露罢了。她如今能成为知名作家，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件事情还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你忘了吗？”
王卫光点点头说：“是啊，我记得好像告诉过你，当时还被你臭骂了。——现在回想起我和肖寒的婚姻，那几年过得确实很幸福，我也很知足。但现在面对肖寒，我老是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我俩，的确不是一个群体里的人了，共同语言也越来越少了。与其相互拖着对方，我以为分开也是爱她的表现。”
牛娟一跺脚说：“果然是你提出和肖寒分手的，你这个陈世美！”
王卫光说：“不对吧，陈世美是自己富贵了抛弃了贫穷的妻子，我呢，情况正相反。”
牛娟说：“那你就是一个穷陈世美。穷的时候你都能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要是富贵了，岂不是比陈世美还可恨？”
王卫光说：“你的逻辑简直混蛋透顶！”
牛娟说：“我不管。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如果你和肖寒离婚了，我可不嫁给你！”
“为什么？”王卫光问道。
“我可不想让肖寒说我抢他的丈夫。”牛娟说。
王卫光说：“如果你不嫁给我，假如我再娶了别的女人，她会像肖寒一样允许你和我走得这样近吗？”
也许牛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王卫光这么一提醒，她愣了，思考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王卫光说：“我还很年轻，可不想后半生打光棍，因此我必须再娶一个老婆。如果你不嫁给我话，我只好张罗着给你找对象了。”
牛娟愤怒地说：“王卫光，怪不得肖寒老喊你色狼呢，原来果真如此。我搞不明白，难道你离了那种事情就活不起吗？”
一个月后，肖寒再次回到了桃花谷。牛娟问她怎么不带天送一起过来？她笑着说：“我是到这边出差，随便回来的。”
“那小天送一个人在家里?”牛娟担心地问道。
肖寒说：“没事，保姆会照顾他的。”
牛娟羡慕地说：“你看，你都雇上保姆了，过的是上等人的生活。”
肖寒羞涩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晚饭是王卫光、肖寒和牛娟三人一起吃的。吃饭的时候，王卫光对肖寒说：“我和牛娟的石材加工厂摊子越铺越大了，我想辞掉村支书的职务，你有什么意见吗？”
肖寒说：“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对你只有服从。我一直觉得我的丈夫是最棒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辞掉村支书，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不反对。”
牛娟心想，两人这样和谐，哪像要离婚的样子呢？
等牛娟走了之后，肖寒首先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王卫光。王卫光仿佛又看到了多少年前那个天真清纯姑娘的影子，心中一动，也连忙脱掉了衣服，把肖寒温香软玉搂了个满怀。
肖寒腻声说：“色狼……我想‘那个’。”
这晚上，肖寒像个吃不饱的孩子一样，隔一段时间就想“那个”，一直把王卫光弄得筋疲力尽。直到鸡叫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肖寒已经把做好的早饭给他端到枕头边了。王卫光很感动，心想，肖寒还像从前一样温柔。
等王卫光吃完饭，肖寒笑着问道：“老公，昨天晚上累坏了吧？”
王卫光说：“没事，你老公强壮着呢。”
肖寒忽然抽泣起来，她说：“可是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恩爱了，假如日后再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偷情了。”
王卫光心中一沉，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肖寒说：“我回去考虑了很久很久……我想通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你不会去省城生活……我也，放不下我的事业回到你身边……我没法像从前一样，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是我，对不起你，背叛了你……也许……我们……分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王卫光点了点头，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与肖寒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当天中午，王卫光和肖寒在县城的一家饭店里吃完了饭。结账的时候，肖寒心安理得的跟在王卫光身后，看王卫光从兜里摸出钱包付款。她一直觉得，与这个男人在一起，无论花多少钱，都该他结账。尽管她的钱包里有比王卫光更多的钱，可是如果她抢着付钱的话，这个男人肯定不高兴。
他们已经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离婚证现在分别装在他们的兜里，上面的墨迹恐怕还没干。
出了饭店，两人并肩往汽车站走去。
肖寒突然说：“回去跟牛娟姐把结婚手续办了吧，毕竟，她苦苦等待了你这么多年。他是个好女人，会守候你一生的。我不是个好女人，半路上……离开了你。我想，如果你当初态度坚定的阻止我参加高考，那么我现在就不会离开你……”说到这里，肖寒哭了。
王卫光说：“如果让时光退回从前，也许我还是不会狠心阻止你参加高考。”
肖寒说：“我们虽然不是夫妻了，但我们依然是最好最好最好最好……”她一连说了许多个“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们还有小天送，这是我们两人的一条纽带。我们的儿子长得越来越像你了，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
到了车站之后，正好遇到去吴马坡的客车发车，王卫光问道：“你去不去桃花谷了？”
肖寒说：“今天不去了，我怕牛娟姐骂我，你快上车吧。”
王卫光说：“我等你上了车后我再走。”说完后就去售票窗口给肖寒购买了一张去省城的汽车票。
肖寒接过车票，说了声：“谢谢。”接着自己也笑了，说：“你看，我怎么忽然间变得这样客气了呢？这样不好。”
王卫光问道：“你以后……是不是有具体的目标了，会嫁给他的那种？”
肖寒摇了摇头说：“没有。我长得漂亮，这几年对我献殷勤的人不少。他们是不是全心全意爱我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不会像你一样呵护我。什么时候找到一个会像你一样呵护我的男人，我才会嫁给他。也许我这辈子也找不到了，也许等我老了的时候，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正在这时候，扩音器提示去省城的车检票了。王卫光赶忙簇拥着肖寒去检票。肖寒检了票后进入候车区，王卫光被工作人员拦在小门里边。他朝肖寒不断挥手，肖寒也频频回头。一直等肖寒登上车，他还伸着脖子朝那辆车张望。很快车就开动了，转了一个弯便不见了，这时候王卫光才觉得肖寒是永远离开自己了。
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捂着脸飞跑出候车大厅，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放声大哭起来。他想，肖寒，你好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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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2-10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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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2 0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