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桃花谷[长篇恋足言情小说]【原创连载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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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谷的故事[原创长篇小说]

                                    八

     王卫光嘿嘿一笑，小张他们这才发现他进来了。小刘说：“王书记，你真是好眼力，嫂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文化水平又这么高。”
王卫光说：“怎么就说她文化高了？”
    于是小张就讲了刚才发生的一件事情，原来刚才武装部部长到办公室向秘书小张请教一个问题，就是公社派出一批民兵到县里训练，明天就回来了，而且在县里最后一次大比赛中还取得了第一名。武装部准备开一个欢迎会，武装部长就来请教一下主席台上的大幅标语应该怎么写。小张说这还不容易吗？就写：热烈祝贺公社民兵大备战集训队胜利凯旋归来！不就行了？武装部长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觉得有点绕口呢？是不是这句话有毛病？”
    小刘说：“改成热烈祝贺公社民兵大备战集训队凯旋归来不就行了？”
武装部长说：“恩，这回差不多了，顺口一些了。”突然想起一边坐着的那位陌生的姑娘一直没有吱声，还以为也是公社的机关干部，就说：“这位女同志，你也发表一下你的意见吧。”
    肖寒微微一笑说：“我觉得胜利凯旋归来是个病句，凯旋归来也是病句。”
    小张问道：“病句？为什么？”
    肖寒说：“凯，就是胜利的意思，旋，就是归来的意思。所以胜利和归来这两个词都是重复的。”
    小张平素在公社机关大院里那都是以秀才自诩的，现在居然有人说他想出来的一句话有这么多毛病，还真是不服。小刘也说：“我经常听到广播里或者是报纸上有凯旋归来的说法，怎么就成病句了？”肖寒微笑不答，但是一脸肯定的样子。小张在美女眼前岂肯轻易认输，说：“我高中时候的柳老师，水平那是直升机挂水瓶——高，现在调到文化馆了，我打电话问问他，一问就知道谁对谁错了，说完后还真的开始摇电话了。那时侯的电话是摇把子的，小张吱吱吱吱摇了四五下，先摇通了公社总机，小张对总机说：“给我接县文化馆电话。”公社总机拨通了县总机，县总机拨通了县机关总机，一级一级的有大约六七分钟电话才被文化馆办公室接到。那边问找谁？小张说找一位姓柳的老师。那边说我们这里有两个刘，你是找党内最大的走资派刘少奇那个刘还是找毛主席《七律.和柳亚子先生》那个柳？”小张捂住了通话器小声骂道：“这个娘们真狗屁的罗嗦。”骂完后对着话筒大声说：“我找“我失骄杨君失柳”那个柳，柳老师。”电话那头说：“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好好好，我马上给你去叫。”小张说：“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谢谢你了。”又过了三四分钟，电话响了，电话的声音挺大的，小张又故意把话筒拿开了些，所以电话那头那个洪亮的男中音屋里的人都听得到，那人就是柳老师。柳老师先问道：“喂，那位同志找我呀？”小张说：“柳老师，我是小张，您的学生张一兵，还记得吗？”柳老师在那头爽朗地笑了，说：“怎么会不记得呢？当老师的永远忘不掉自己教过的两类学生，一类是最优秀的，一类是最调皮的。你是最优秀的。”小张一边打电话一边带着得意的神情斜睨着众人，好像在说：“怎么样？连我老师都说我是最优秀的，我还会有错吗？”小张和他的老师互相吹捧了几句，然后切入正题。小张说：“老师，只所以打搅您，是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讨教。”柳老师很爽快地说：“那好呀，老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张说：“老师，您看这句话有没有毛病。”接着就把那句标语重复了一遍。柳老师似乎不假思索地说：“有呀，太有毛病了。这句话严重的重复。胜利、归来，这两个词用凯旋两个字全包括了。”小张说：“可是经常看到有这样的提法，凯旋归来。”柳老师说：“这就是我们不注意汉语的规范，现在这样的错误比比皆是，比如人们习惯说的‘救火’，其实也不对，应该是‘灭火’。好了，电话里说不明白，以后有机会我们当面讨论。”柳老师把电话挂了，小张尴尬了片刻，很快就对肖寒翘起了大拇指，说：“嫂子，这么有才呀？人都说郎才女貌，你是才也占了，貌也有了，怎么就看上我大哥的？”肖寒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王卫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听大家起刚才的事情，心中十分得意，同时对肖寒也暗暗的多了几分敬重。王卫光说：“好了，小刘，给我们办理结婚证吧？”
小刘说：“好呀。”赶忙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公文来，摆出办公的架式。然后问道：“这位男同志，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单位的？”问完后自己就笑了，对王卫光说：“王书记，这个你就不用回答了，反正我都知道。说着就在一张公文纸上记了一下。然后又问肖寒：”那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单位的？”肖寒说：“我叫肖寒，我还没有工作，所以没有单位。”小刘问道：“那你籍贯是哪里的？”肖寒如实说了自己的籍贯。小张惊叹道：“啊，原来你是城市的，怪不得这么有气质呢。”小刘接着问道：“你们俩的婚姻是自愿的吗？”王卫光连忙说：“当然当然，我们是自愿的。”接着就用一种企求的眼神看着肖寒。肖寒同他对视了片刻，最后终于低下头，低声答应道：“恩……”小刘说：“那好，把你们的介绍信拿出来吧。”王卫光连忙把自己的介绍信递给小刘，同时说：“你嫂子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介绍信，等以后回家探家的时候再给你带来。”小刘说：“那不行，没有介绍信我怎么能给你们俩登记？还是什么时候拿介绍信来，什么时候再登记吧。”王卫光好说歹说，小刘就是不给办，弄的他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找马书记。
    马书记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碰壁，小刘这个人原则性极强。我就是要让你学习一下。”说着，在一张便笺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毛笔字：“弄弄吧”，递给王卫光，说：“好了，这下成了。”
    王卫光说：“马书记，我还有一个要求。”
    马书记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要求？说吧。”
    王卫光说：“我打算婚礼在三天以后举行，并且举行一个新式的革命化的婚礼。初步有个设想，不知道书记能不能支持，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马书记说：“你这个同志平时工作上是很出了一些力的，在婚姻大事上我要是不支持你一下，那你还不得说我不通人情？说吧，需要我干什么？”
王卫光说：“我想请您在我结婚的那天派公社宣传队去演一场戏，同时请你给主持一下婚礼。”
马书记沉吟道：“这个……你看你比人家大了那么多岁数，再说媳妇又来历不明，闹腾大了，会不会影响不好？”
    王卫光说：“咱们动员好孙骨碌两口子，就说肖寒是他家远房的亲戚。只要他们在当天那么一说，别人不相信也得相信。还有，虽说我比肖寒大十八岁，但是我一贯的娃娃脸，不显年纪，站在一起，看上去也就大个七八岁的样子。到时候我们对外就说她二十四了，我们的年龄不就差不多了吗？我们这里，夫妻之间男人比女人大个十岁八岁的不是很多吗？”
    马书记问道：“那你能动员好肖寒配合你吗？”
    王卫光说：“没有问题，这个姑娘一直挺温顺的。”接着就把早晨肖寒如何同孙骨碌讨要回五百元钱的事情跟马书记说了。
    马书记说：“看来这个姑娘还真的对你有点意思，好，我答应你了。你快去把结婚证办了，再带着姑娘到供销社买点衣服什么的，中午我请你俩的客。”
    王卫光受宠若惊，说：“那好意思叫书记破费？还是我请你吧。”
    马书记大手一挥说：“行了，不用客套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有些话要对那姑娘说。”
王卫光就拿着那张马书记亲笔书写的“弄弄吧”再去找小刘，这一次小刘什么话也没有说，很快就给他们办了结婚证。拿到结婚证的王卫光一身轻松，从公社出来，领着肖寒就去了供销社。
    那时侯农村除了供销社以及供销社下设的代销店以外，绝对没有另外的销售店铺。供销社是集体经营，一切商品都由它出售。所以那时侯在供销社做一个售货员是很牛的职业，因为那时侯许多商品有钱也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大件比如自行车、缝纫机，小件比如火柴、香烟，小食品比如白糖、食用碱，都不可以随便购买。就算是出门在外到饭店里吃饭，要有粮票，就是布匹，那也要凭布票才能买到。王卫光带着肖寒到了供销社门口的时候想起自己的兜里光有钱，没有布票。他想到公社去找马书记借，就说：“你在这个门口等着我，我去借点布票就回来。”其实王卫光也是想赌一把，看看肖寒有什么反映。他知道，以后长期在一起过日子，又不能老是看着她。
    肖寒小声问道：“那你不怕我跑了？”
    王卫光说：“既然我要了你，那我就要相信你！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比你大很多，但我会好好疼你来补偿的。”
    肖寒听了这话有些感动，眼圈都红了，看了王卫光一眼，柔声说：“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等你的。时间不要太久了，我一个人害怕。”
    王卫光说：“放心，很快就回来。”
    不一会王卫光就回来了，肖寒果然就站在那里等着他。王卫光一拉肖寒的手说：“走，进去给你买布料。”两人的手接触了一下就分开了，王卫光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以前同那个妻子之间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其实供销社布匹柜台的布料也就那么十几样品种，肖寒只挑了两件褂子、一条裤子的布料，就说：“行了吧，不要了。”王卫光又带着她来到了鞋袜柜台，肖寒挑了一双粉红色的凉鞋，两双薄丝袜。往兜里装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不由得向柜台里面的一双式样很时髦的女式皮鞋看了一眼。王卫光马上问道：“这双女式皮鞋多少钱？”
    售货员说：“三十元。”
    肖寒吓了一跳，心想：这么贵呀！就拉了拉王卫光的衣袖，低声说：“好了，咱们走吧。”
    但是王卫光却说：“拿出来看看。”
    售货员就把那双皮鞋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王卫光对肖寒说：“你穿上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肖寒说：“算了，太贵。”
    王卫光坚持说：“试试吧。”
    肖寒问：“真要买？”
    王卫光说：“那还能有假？只要你觉得合适，一定买。”
    肖寒心想自己终于可以穿皮鞋了，但是要脱下现在脚上穿着的万里鞋，她还真的有些难为情。她自从从家里出来以后，就没有换过鞋，也没有刷过，因为她没有替换的鞋穿。肖寒本是一个爱洁净的姑娘，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脚上的鞋穿不过一周，肯定要刷一次。象这种万里鞋她在刷的时候还要是使用漂白粉，鞋刷出来以后洁白娇生，一尘不染。但是现在她脚上穿的这双万里鞋，已经不是那么洁白了，这在她看来已经算很脏了。脚上的袜子不是从家里穿出来的那双，那天起来后不见了那个把她骗了的少妇，她被两个丑陋的男人凌辱了好久，事后她穿衣服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袜子了，但是枕头边上却多了一双白色的线袜。肖寒知道自己的袜子肯定是被那个中年男子拿走了，这双新袜子说不定就是那个少妇给留下来的。从那起肖寒就开始穿着这双白袜子。这些天来，肖寒没有机会刷鞋，袜子也只是在孙骨碌家里晚上脱下来洗了一次。现在肖寒的鞋子从外边看虽然还不是十分脏的样子，但是鞋里面已经发黑了，都是汗渍和污渍，那双袜子脚底部分也已经有些发黑了。现在要当众把鞋脱下来试鞋，还真是有点难为情。但是这样一双贵重的鞋还真的不能那么马马虎虎就买下来，实在应该试一试。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只听后面响起口哨声。要说吹口哨那到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那口哨声吹得悠扬动听，而且再仔细一辨别，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外国名曲的味道。肖寒从初中起每到假期都跟同学的爸爸学习音乐和器乐，特别是高中毕业这一年多来，学习的机会就更多了。同学的爸爸有一部老式的留声机，那时侯叫洋戏。他有很多外国名曲片子，是文革最激烈的时候冒了巨大的风险藏出来的。有时候门一关，她就和同学欣赏那些片子。时间长了，肖寒还真的记住了许多外国名曲的旋律。这个人口哨吹的好，吹的旋律也让她觉得那么亲切，熟悉。略一思索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的多瑙河》吗？没想到这样的曲子居然可以用口哨吹出来。她扭过头去，看到吹口哨的人正往这边走。这是一个在当时来说穿着打扮很时髦的年轻人了，留着长发，胡子不刮，一件浅红色的衬衣只系了下面的两个扣子，袒露出大半个胸脯。下面穿了一条蓝色的海军裤，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凉鞋。小伙子细细的身材，高高的个头，眉目都很端庄秀气，只是从那双明澈的眼睛里，传达着一些玩世不恭、倔傲不驯的神情。
   肖寒端详着那个小伙子，小伙子也突然发现了肖寒，两人的目光一碰，肖寒的心倏地震荡了一下，心想，为什么在这个远山僻乡的地方会出现这样帅气的小伙子呢？还没等她想出答案，对方就笑着向她走来，还打了一声招呼：“咳，姐妹你好，我是桃花谷的知青，我叫方凌，你呢？”
   肖寒微笑着说：“我叫肖寒。”
   王卫光正趴在柜台那看里面的商品，方凌吹口哨他没有在意，等听到方凌对肖寒打招呼，这才转回身。方凌在肖寒的身边见到王卫光显然也十分惊讶，问道：“王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王卫光说：“我到要问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参加生产队劳动？”
   方凌说：“王书记你忘了每个月10号我都要到公社通讯报道组学习吗？”
   王卫光说：“学习是学习，你怎么到这里逛起商店来了？”
   方凌说：“我冤枉呀王书记，我哪有逛商店呢？这不咱们公社书记的公主、咱们文化站站长兼通讯报道组组长马笑笑，给我们这些战斗在农业生产第一线的报道员布置下任务了吗？他让我们分头采访社办企业，我负责采访供销社。”
   听方凌提到马笑笑，王卫光的脸色和缓了许多。马笑笑是马奔腾书记的女儿，听说最近和这个方凌交往的比较近，马笑笑曾经好几次来桃花谷找方凌，王卫光曾经亲眼见过的。他想，以后还是要和方凌处的近一些，万一这个方凌成了马书记的乘龙快婿呢？想到这里他说：“小方，以后要记得咱们村名已经改成‘红星村’了，你是咱村的通讯报道员，以后无论是口叙还是笔录，都要记得咱们是红星村。”
   方凌说：“那是当然的，书记都在会议上说了，我还会不记得吗？刚才进来的时候口误了。”看了肖寒一眼，说：“书记，这位是谁呀？介绍一下。”
   王卫光说：“你看我又给她买衣料又给她买鞋子，你说还能是谁？”
   方凌在心里骂道：“狗杂种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做媳妇？桃花谷这个村名你都不要了，怎么反而交了桃花运？”骂只能在心里骂，万万不敢表现出来。自己毕竟是王卫光手下的下乡知青。如果得罪了他，以后争取返城名额会遇到很大的阻力。都知道王卫光这小子心里头装满了小鞋，谁要是惹恼了他，立刻小鞋就给穿上……”
   王卫光说：“小方呀，你看我给你嫂子买的这双鞋怎么样？”
   心里正想着鞋，突然听到王卫光提到鞋，方凌吓了一跳，等听明白是询问他的意见的时候，心里才安定下来。他拿过那双皮鞋左看看，右看看，摸摸捏捏，最后俨然行家一样品评道：“这双皮鞋从款式到质地都是过得硬的，而且感觉还很柔软，穿上去一定很舒服。”说着就看了肖寒一眼，说：“小嫂子，你应该穿上试一试。”
   王卫光借着方凌的话头再次催促肖寒试一试新皮鞋，肖寒也没有办法再推辞了，只好羞答答把万里鞋脱了下来，肖寒的一双脚虽然裹在白袜中，仍然透出几分娇俏。只见方凌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肖寒的脚，一脸贪馋欲滴的神情。更加上肖寒的白袜底部有一些汗渍和污渍，对于方凌来说，就更增加了几分诱惑。他恨不得双手捧住她的脚，狠狠的亲上几口。而王卫光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专门喜欢女人脚的男人，所以对于方凌的神情变化就根本没有注意。但是肖寒就不同了，坎坷的经历不但使他领略了男人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有的男人不但喜欢女人的脚，而且连女人穿过的袜子都喜欢。她的脚被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亲过吻过舔过，甚至连那位女人好像也有点喜欢她的脚，不是也吻过一下吗？肖寒从方凌的眼神和表情上看出方凌对自己的脚有兴趣，不由得悄悄抿嘴一笑。这时候王卫光又说：“把袜子脱了吧，换上一双新的，新袜配新鞋，新人走新路。”
   方凌虽然是下乡知青，但是毕竟在桃花谷生活了一年多了，知道当地有这样一个风俗。未婚丈夫在和未婚妻子结婚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未婚丈夫要给未婚妻穿上一双新袜和新鞋，旧鞋就远远地扔在荒野中。意思除了刚才王卫光说的“新袜配新鞋，新人走新路”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旧袜旧鞋抛山谷，永远不走回头路”。
   肖寒就把袜子脱了，王卫光蹲在地上还真的帮助肖寒穿袜子。很快肖寒就把新袜子新鞋换上了，她高兴地在地上走了几步，感觉非常舒服。王卫光把肖寒的旧棉袜塞在旧万里鞋里，然后跟售货员要了一张废报纸，把那双鞋卷起来。他说：“按理这双鞋袜应该马上扔到荒野中的，可我们还要到马书记那里去，总不能带着一双旧鞋袜到那去吧？”
   方凌马上说：“王书记，我正要回去了，我看不如我把这双鞋捎出去扔了了事。”
   王卫光说：“你不是还要采访供销社吗？”
   方凌说：“上一次已经采访一次了，大体的情况都了解，我这次来就是看一看他们工作时的服务态度怎么样。”
   “你小子这不成领导检查工作了吗？”王卫光讽刺了一句，顺手就把用废报纸包着的旧鞋旧袜递过去了。“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方凌赶忙把东西接过来，“谢谢，谢谢王书记。”转身一溜小跑就消失了，好像生怕王卫光反悔似的。
   王卫光不解地说：“这小子，我叫他帮忙做事，他到要谢谢我。”
   肖寒心里说：“要是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才不会把这东西扔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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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桃花谷[原创长篇小说]
                                        七、
       第二天一早王卫光就骑着自行车往横岭村飞奔，昨天夜里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小美女肖寒的摸样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一边揪心地想念着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一边还在筹划着下一步的事情，一边还在希望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地睡一觉。就这样一阵清醒一阵迷糊，很快一夜的时间就过去了。一早起来开始洗漱，还找了一套新衣服换上。王妈也被他吵醒了，问道：“什么事情呀起的这样早？去开会？”
   王卫光这才把准备买媳妇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妈妈。王妈听儿子要弄家口了，十分高兴，嘴里却埋怨儿子怎么才告诉自己。王卫光说这是昨天晚上才最后定下来的，昨晚上回来后太晚了，所以没有打搅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就推着车子往外走。当他跨上自行车之后，无意中一回头，见母亲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口，一双眼睛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清晨的朝霞映照着母亲那瘦弱的身影苍白的头发和满面的皱纹，王卫光心中一热，一边骑着自行车快速地走着，一边在自责自己。他想自己以前和前妻成天不是吵就是打，让母亲在中间操了不知道有多少心。这一次把这位姑娘接到家里，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的过日子，让家庭气氛充满了温馨，让母亲晚年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横岭村转眼间就到了，孙骨碌家还没有开门，但是院子里已经能听到孙骨碌的妻子和肖寒说话的声音了。一般来说，这里买来的外地媳妇一开始说话都是浓重的乡音，不太容易听懂。但是肖寒的口音却十分接近普通话，很容易听懂，而且声音柔软十分好听。只听孙骨碌的妻子说：“姑娘，昨天来看你的那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只听肖寒说：“我没有仔细看，没印象了。”
   孙骨碌的妻子说：“那个人比你大不了几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村当书记呢。他说今天就来接你，真要是跟了他，也就算你好运，不算委屈了你。”
肖寒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只听她问道：“这么好，那怎么还没有娶上媳妇？”
   孙骨碌的妻子说：“以前有过老婆，但是那女人命薄，后来得病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个女人并没有给他生孩子。”
王卫光本来还想听下去的，但是他听到有脚步声正往门口移动，怕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在偷听，于是就先下手开始敲门。刚敲了几下门就开了，孙骨碌的妻子笑道：“哎呀，这样早呀。”
王卫光说：“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一边说，一边去看肖寒。肖寒正蹲在一旁刷牙，这时候也正好在打量着王卫光，两人的目光一碰，肖寒连忙低下头去，脸色顿时绯红。王卫光觉得这还真有点恋爱的感觉呢，心中不由得痒溜溜的。这时候孙骨碌也已经起来了，咧着嘴冲王卫光笑了笑。
王卫光冲孙骨碌一扬手里的包，说：“都进屋吧，我有话说。”
孙骨碌知道那里面应该是人民币，想自己两千元的油水马上就到手了，非常高兴，连忙喊妻子和肖寒进屋。都来到西间，孙骨碌的妻子坐在炕上，王卫光和孙骨碌坐在椅子上，肖寒却在下面倒了一杯水端在王卫光面前。孙骨碌打趣道：“你看，多懂事的姑娘，还没过门呢就这样知道侍候男人。”
   肖寒没有吱声，羞答答地也上炕坐下了。
   王卫光还真的有些口渴，连着喝了几杯水说：“老孙，昨晚上我回去想了一会，我总觉得我是一个党员，又是一个支书。虽然我们这里花钱买媳妇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我这样做好像不妥。我看不如这样吧，对外就说你们是这姑娘的亲戚，由你们做主把这姑娘嫁给我。我呢，先领着她去领结婚证，过几天选个日子，正儿八经的举行一个婚礼。这样一来就显得名正言顺了，二来呢，也是对人家姑娘的一种尊重，你看怎么样？”
孙骨碌说：“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两个指头捻着，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王卫光说：“至于我们谈好的报酬，我照给不误。只不过这就是彩金了。”说着笑了起来。
   孙骨碌也笑了，说：“对对对，彩金，彩金……”
   王卫光从提包里掏出五厚叠十元的钞票，说：“这是五千元，点点吧。”
   在孙骨碌点钱的时候，肖寒有好几次欲言又止。王卫光看出来了，问道：“姑娘，你想说什么？”
   肖寒柔声说：“大哥，你还可以和叔叔再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再少留你一点钱。我心里都有数的。”
   王卫光听肖寒这样说，简直是心花怒放，看来这个天仙一样美的姑娘心里还真是向着自己了，于是也说：“那就让老孙看着办吧。”
   孙骨碌心里恨肖寒恨的牙根痒痒，同时也真后悔当时交往现金的时候没有背着她。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如果不让出一些来，那将来王卫光知道了真情还不恨死自己？王卫光还是不要得罪，虽然他不是自己村的书记，但是人家毕竟是个村支书，上面认识的人多。这样的冤家结不得。心里筹划了一会，就忍着心痛从五千元中点出五百元来还给了王卫光。王卫光道了一声谢，就领着肖寒离开了孙骨碌家。
   一路上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王卫光觉得有这个小姑娘坐在自己的后车座上，蹬起车子来格外有劲。在一个大下坡的地方，那车子就象飞一样地往前驰骋，路两旁的树木往后唰唰的移动，耳边响起飕飕的风声。肖寒紧张地搂住了王卫光的腰，把脸俯在他的后背上。身体的接触让王卫光有一种异样的幸福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车速。他说：“谢谢你，让我少花了五百元。”
   肖寒在后面低声说：“不用。”
   王卫光又问了肖寒的一些情况，肖寒都实话的告诉了他。王卫光说：“我会拿你好的，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真心和我过一辈子。”
   肖寒说：“谢谢。”心中想：难道我真的会甘心情愿地在这偏僻的乡下做一辈子村妇吗？不，不，我是不会甘心的……但是，我又该怎么回去？我回去还能做什么？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想抗争，但是好像一点点力量也没有了……此时的肖寒，消沉、彷徨，内心深处矛盾到了极点……
   王卫光带着肖寒来到公社党委办公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公社党委书记马奔腾从院子里溜溜达达走出来。这个马奔腾个头挺高，身材魁梧，国字脸，一双浓重的眉毛，眼睛炯炯有神，一脸严肃，很有气派。实际上马奔腾从来没有进过学堂，肚子里识的几个字还是在部队的时候学的，属于一个的的道道的大老粗干部。他开会讲话的时候从来不用讲稿，信口开河那么一讲就是一上午。工作起来也不马虎，一喝二唬三骂娘，各项工作到也完成的很好。那个年头这样的基层干部很吃香，所以马奔腾领导的这个公社在全县还是先进单位。王卫光见马奔腾出来了，连忙过去打招呼。马奔腾先没有理会，一双眼睛盯着肖寒看了好一会。肖寒受不了这样的眼光，赶忙低下头去。马奔腾这才小声问王卫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是哪里来的？”
    王卫光说：“马书记，这是横岭村孙骨碌的外地的外甥女，呵呵，介绍给我做对象了。”
    马奔腾问道：“这姑娘今年多大了？不到二十吧？”
    王卫光讪讪地笑着说：“马书记真是好眼力，今年十九岁。”
    马奔腾问道：“那你今天领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卫光说：“这不一来是领给您看一看嘛，你给参谋一下，我没有主张，一切听您的。”
    这句话说的马奔腾的心里十分受用，但是脸上还是没有露出一点笑容。
    王卫光接着说：“二来是领着她到公社领个结婚证。”
    马奔腾问道：“领结婚证需要单位的介绍信，带了吗？”
    王卫光说：“带了带了，我刚刚写好的。”
    马奔腾一挥手说：“不是你的，你掌着大印给自己写个介绍信还不容易？我是说那个姑娘的，有介绍信吗？再说，按照计划生育晚婚晚育的政策，十九岁是不是还太小了些？”
    王卫光急忙掏出那天孙骨碌给他的那盒香烟，抽出一只给马奔腾，自己也点上一只，这才说：“呵呵，马书记，这不是没有准备吗？要是再写信回家弄介绍信，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呢。”
    马奔腾说：“好好好，你先领那姑娘到办公室里去坐，你跟我来。”说完了后，径自往回走了。
    王卫光把肖寒领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秘书小张和民政助理小刘每人捧着一张报纸百无聊赖的阅读着，见王卫光领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进来了，立刻瞪大了眼睛，精神头也都上来了。小张说：“哎呀，是王书记，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哎呀，这位女同志是谁呢？”
    王卫光见了秘书助理这些人可不象见了马书记那样拘谨，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座，喝道：“有点渴，快泡杯茶给我。”
    民政助理小刘连忙找杯子给王卫光泡茶，秘书小张就搬了一把椅子请肖寒坐。小刘一边把茶杯递给王卫光，一边问道：“王书记，还没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谁呢？我们应该怎么称呼？”
    王卫光说：“姓肖，叫肖寒。”
    小张说：“哎呀，好独特的名字。”
    小刘说：“我们总不能叫人家肖同志吧？”
    王卫光说：“你们叫嫂子就行了。”
    小张小刘就一声夸张的惊呼：“啊，好年轻、好漂亮的嫂子啊！”
    王卫光说：“你俩先陪着你嫂子聊着，我到马书记屋里去一趟。”

    马奔腾的宿舍在办公室的后面，两间平房，里面的那间做卧室，外面的那间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别看他识不了几个字，办公室装扮得到象是一个书房。进门就看见北墙上端端正正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画像，西墙和东墙上挂的都是临摹的伟人的名言条幅。宽大的办公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对了，不要看马奔腾识不了几个字，可是他的书法到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那一手毛笔字，写起来遒劲浑厚，力透纸背。桌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整整齐齐得码放着《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马克思的《资本论》以及《共产党宣言》等书。其中还有一本《红旗》杂志摊开放在那里，一只钢笔放在摊开的书页上。看到这番情景，一般的人都会肃然起敬，以为这书房的主人不知道有多大的文化水平呢。王卫光进来的时候马奔腾坐在椅子上“吱喽吱喽”喝着一杯滚开的茶水，他示意王卫光坐，然后说：“要喝茶自己倒。”
   王卫光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紧张了，因为他不知道多少次来过这里，凡是马书记心情好的时候都会亲自张罗着给你倒茶，并且还会问你这茶叶值多少钱。凡是马书记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腔“要喝茶自己倒”。王卫光慌忙说：“不喝了，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喝了几口。”说着就战战兢兢地坐了，没敢坐实，只是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
   马奔腾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条斯理地举起右手来，这时候王卫光就吓得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果然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咔嚓咔嚓”乱晃，马书记一只大手拍在桌子上。接着就听马书记大喝一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王卫光吓得腿肚子都转了，别看他平常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样子，只因为他是村里的一把手。现在的这个人如果说不让他做一把手了，他还真的就做不成。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撒谎，只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跟马奔腾说了实话。
   马奔腾还是余怒未消地数落道：“你看那个姑娘，漂漂亮亮的，娇生生的，我看刘晓庆也没有她漂亮。人家才十九，你他妈的都三十七了，比人家大了十八岁。我就不明白了，你忍心搂着这么好的姑娘睡觉吗？这次我可知道什么是老牛啃嫩草，什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王卫光低声辩解道：“马书记，我就那样差吗？我才三十七，还算中青年干部吧？再说，您看我摸样张得也说的过去，还不算牛粪吧？”
   马奔腾说：“这只是一个比喻，比喻懂不懂？枉念了那么多年书？还不如我一个一天书没念的大老粗。”
   王卫光说：“马书记您总说您是大老粗，如果您都算大老粗，那么天下就没有几个识字的了。”边说边偷觑着马奔腾的表情，见他的脸色进一步和缓了，这才接着说下去：“马书记，你看自从我老婆稀里糊涂走了那条路之后，我一直就找不到老婆。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老婆是自杀的，别人都把我传的象凶神恶煞一样，那个女人还敢嫁给我呢？唉，家里没有个女人，里里外外的事情就格外多，母亲年龄也大了，我实在也不忍心让她再受累，再操心了……”
   马奔腾说：“你说的到也是，家里没有个女人是不象个家庭。也算你还挺懂事的，知道往正规的路上走，不是随随变变弄家里就搂着睡。可是你不该对我说假话，欺骗组织。”
   王卫光说：“呵呵，对不起了马书记，其实哪敢欺骗您，那不是不好意思说实话吗？其实我知道，要在您面前耍马虎眼是万万马虎不过去的。”
   马奔腾说：“知道就好。好了，去找小刘把手续办了吧。”
   王卫光心中那个高兴，连声说谢谢谢谢，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奔腾说：“等等。”
   王卫光站住了，回过身来看着马奔腾。马奔腾说：“小刘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只怕今天不会给你俩办登记手续。”
    王卫光说：“那能呢？平时都这么熟。”
   马奔腾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要是不行，就叫他来见我。”
   王卫光说：“谢谢马书记。”就往办公室走，心里有些不太相信马书记的话。
   到了办公室，见小张和小刘还有武装部部长三人正跟肖寒聊得热乎。王卫光心想：妈的，看我新老婆漂亮是不是？别看你俩小子年轻，以后还真的不容易找到象我老婆一样漂亮的姑娘。嘿，我王卫光受了这几年的冷清，今天终于走桃花运了。看着肖寒那娇嫩秀气的样子，觉得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她更美。又想到很快就可以搂着这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享受人伦之乐，不由得喜上眉梢，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未完待续]

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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